塞雷娅拳打杰斯顿

简介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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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塞雷娅拳打杰斯顿》的故事出自《罗德岛传》原著第三回。该故事主要讲了塞雷娅得知安东尼被杰斯顿强骗后十分愤怒，以切肉末为由挑衅杰斯顿，待杰斯顿被激怒后三拳打爆杰斯顿。（本故事与《罗德岛传》均为虚构，如有雷同，纯属巧合，）

只说缪尔赛思提了法杖，离了特伦多镇，取路投泰拉西方，望莱茵生命实验室路上来。但见：

崎岖山岭，寂寞孤村。披云雾夜宿荒林，带晓月朝登险道。落日趱行闻犬吠，严霜早促听鸡鸣。

缪尔赛思在路，免不得饥食渴饮，夜住晓行，独自一个行了半月之上，来到哥伦比亚。这里也有一个莱茵实验室。“莫非好友麦哲伦在这里？”缪尔赛思便入城来看时，依然有六街三市。只见一个小小茶坊，正在路口。缪尔赛思便入茶坊里来，拣一副坐位坐了。茶博士问道：“客官，吃甚茶？”缪尔赛思道：“吃个泡茶。”茶博士点个泡茶，放在缪尔赛思面前。缪尔赛思问道：“这里莱茵实验室在何处？”茶博士道：“只在前面便是。”缪尔赛思道：“借问莱茵实验室内有个萨米来的麦哲伦么？”茶博士道：“这实验室里研究员极多，不知那个是麦哲伦？”道犹未了，只见一人，大踏步竟入走进茶坊里来。缪尔赛思看她时，是个军官模样，怎生结束，但见：

头襄乌黑宽沿军帽，上穿一身瓦亮精钢盔甲，腰系一条黑胶短棍，足穿一双驮兽皮军靴。生得面圆耳大，鼻直口方，头侧一对珐琅鳞角：身长八尺，腰阔十围。

那人入到茶坊里面坐下。茶博士便道：“客官要寻麦哲伦，只问这个主任，便都认得。”缪尔赛思忙起身施礼道：“主任请坐拜茶。”那人见了缪尔赛思天生丽质，象个人材，便来与她施礼。两个坐下。缪尔赛思道：“小人大胆，敢问主任高姓大名？”那人道：“洒家是防卫科主任，塞雷娅。敢问阿姐，你姓什么？”缪尔赛思道：“小人是生态科主任，缪尔赛思。请问主任，小人有个挚友，是考察科成员，麦哲伦，不知在此实验室中有也无？”塞雷娅道：“阿姐，你莫不是生态科那位什么缪缪？”缪尔赛思拜道：“小人便是。”塞雷娅连忙还礼，说道：“闻名不如见面，见面胜似闻名。你要寻麦哲伦，莫不是在萨米科考的那个麦哲伦？”缪尔赛思道：“正是那人。”塞雷娅道：“俺也闻她名字。那个阿姐不在这里。洒家听得说，她在莱茵生命实验室外勤处勾当。俺这哥伦比亚，却是本部研究员驻守，那人不在这里。你既是缪尔赛思时，多闻你的好名字，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。”塞雷娅挽了缪尔赛思的手，便出茶坊来。塞雷娅回头道：“茶钱洒家自还你。”茶博士应道：“主任但吃不妨，只顾去。”

两个挽了胳膊，出得茶坊来，上街行得三五十步，只见一簇众人围住白地上。缪尔赛思道：“主任，我们看一看。”分开人众看时，中间裹一个人，仗着十来瓶气罐；地上摊着十数个源石，一盘子盛着，插把纸标儿在上面，却原来是江湖上使技艺卖源石的。缪尔赛思看了，却认的她，原来是缪尔赛思的旧相识，叫做小火龙伊芙利特。缪尔赛思就人丛中叫道：“伊芙芙，多时不见。”伊芙利特道：“缪缪，如何到这里？”塞雷娅道：“既是缪尔赛思主任的旧识，同和俺去吃三杯。”伊芙利特道：“待本大爷卖了膏药，讨了回钱，一同和主任去。”塞雷娅道：“谁耐烦等你？去便同去。”伊芙利特道：“本大爷的衣饭，无计奈何。主任先行，本大爷便寻将来。缪缪，你和主任先行一步。”塞雷娅焦躁，把那看的人，一推一交，便骂道：“这厮们夹着屁眼撒开，不去的，洒家便打。”众人见是塞雷娅，一哄都走了。伊芙利特见塞雷娅凶猛，敢怒而不敢言，只得陪笑道：“好急性的人。”当下收拾了行头源石，寄顿了装备，三个人转弯抹角，来到小巷之中，一个有名的酒店。门前挑出望竿，挂着酒旆，漾在空中飘荡。怎见得好座酒肆，有诗为证：

风拂烟笼锦旆扬，太平时节日初长。

能添壮士英雄胆，善解佳人愁闷肠。

三尺晓垂杨柳外，一竿斜插杏花旁。

壮士未遂平生志，且乐高歌入醉乡。

三人上到酒楼上，拣个济楚阁儿里坐下。塞雷娅坐了主位，伊芙利特对席，缪尔赛思下首坐了。酒保唱了喏，认得是塞雷娅，便道：“主任，打多少酒？”塞雷娅道：“先打四角酒来。”一面铺下菜蔬、果品、按酒，又问道：“主任，吃甚下饭？”塞雷娅道：“问甚么？但有，只顾卖来，一发算钱还你。这厮只顾来聒噪。”酒保下去，随即烫酒上来；但是下口肉食，只顾将来，摆一桌子。三个酒至数杯，正说些闲话，较量些源石技艺，说得入港，只听得隔壁阁子里有人哽哽咽咽啼哭。塞雷娅焦躁，便把碟儿、盏儿，都丢在楼板上。酒保听得，慌忙上来看时，见塞雷娅气愤愤地。酒保抄手道：“主任要甚东西，分付买来。”塞雷娅道：“洒家要甚么？你也须认的洒家，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，搅俺朋友们吃酒。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！”酒保道：“主任息怒，小人怎敢教人啼哭，打搅主任吃酒。这个哭的，是绰酒座儿唱的两人。不知主任们在此吃酒，一时间自苦了啼哭。”塞雷娅道：“可是作怪！你与我唤的他来。”

酒保去叫，不多时，只见两个到来：前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卡特斯，背后一个壮汉，手里拿个提琴，都来到面前。看那卡特斯，虽无十分的容貌，也有些动人的颜色。但见：

鬅鬆云髻，插一枝青玉簪儿；袅娜纤腰，系六幅红罗裙子。素白旧衫笼雪体，淡黄软袜衬弓鞋。蛾眉紧蹙，汪汪泪眼落珍珠；粉面低垂，细细香肌消玉雪。若非雨病云愁，定是怀忧积恨。

那卡特斯拭着眼泪，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。那壮汉也都相见了。塞雷娅问道：“你两个是那里人家？为甚啼哭？”那卡特斯便道：“主任不知，容奴告禀：奴家是罗德岛人。因同博士来这哥伦比亚，投奔本舰，不想搬移别处去了。特蕾西娅在客店里染病身故，故此二人，流落在此生受。此间有个财主，叫做杰斯顿杰大官人，因见安东尼，便使强媒硬保，要安东尼作陪。谁想写了三千万龙门币文书，虚钱实契，要了安东尼身体。未及三个月，他家洛肯好生利害，将安东尼赶打出来，不容完聚。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万龙门币。安东尼懦弱，和他争执不得，他又有钱有势。当初不曾得他一文，如今那讨钱来还他？没计奈何，博士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，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。每日但得些钱来，将大半还他，留些少作盘缠。这两日酒客稀少，违了他钱限，怕他来讨时，受他羞耻。二人想起这苦楚来，无处告诉，因此啼哭。不想误触犯了主任，望乞恕罪，高抬贵手。”

塞雷娅又问道：“你姓甚么？在那个客店里歇？那个杰斯顿杰大官人在那里住？”壮汉答道：“小人安东尼；卡特斯名阿米娅；杰大官人便是沙滩伞的威廉姆斯，绰号杰斯顿。我们两个，只在前面东门里客店安下。”塞雷娅听了道：“呸！俺只道那个杰大官人，却原来是打杂的杰斯顿。这个腌臜泼才，投托着俺莱茵生命保卫科，却原来这等欺负人！”回头看着伊芙利特、缪尔赛思道：“你两个且在这里，等洒家去打死了那厮便来。”缪尔赛思、伊芙利特抱住劝道：“塞雷娅主任息怒，明日却理会。”两个三回五次劝得她住。

塞雷娅又道：“好汉，你来，洒家与你些盘缠，明日便回罗德岛去如何？”二人告道：“若是能够回罗德岛去时，便是重生父母，再长爷娘。只是店主人家如何肯放？杰大官人须着落他要钱。”塞雷娅道：“这个不妨事，俺自有道理。”便去身边摸出五万龙门币，放在桌上，看着缪尔赛思道：“洒家今日不曾多带得些出来，你有龙门币，借些与俺，洒家明日便送还你。”缪尔赛思道：“直甚么，要主任还。”去包裹里取出一沓十万龙门币，放在桌上。塞雷娅看着伊芙利特道：“你也借些出来与洒家。”伊芙利特去身边摸出两万龙门币。塞雷娅看了见少，便道：“也是个不爽利的人。”塞雷娅只把十五万龙门币与了壮汉，分付道：“你两个将去做盘缠、一面收拾行李，俺明日清早来，发付你两个起身，看那个店主人敢留你！”二人拜谢去了。

塞雷娅把这两万龙门币丢还了伊芙利特。三人再吃了两角酒，下楼来叫道：“主人家，酒钱洒家明日送来还你。”主人家连声应道：“主任只顾自去，但吃不妨，只怕主任不来赊。”三个人出了酒肆，到街上分手，缪尔赛思、伊芙利特各自投客店去了。只说塞雷娅回到实验室前下处，到房里，晚饭也不吃，气愤愤的睡了。主人家又不敢问他。

再说安东尼得了这一十五万龙门币，回到店中，安顿了阿米娅。先去城外远处觅下一辆驮兽车儿，回来收拾了行李，还了房宿钱，算清了柴米钱，只等来日天明。 当夜无事。次早五更起来，二人先打火做饭，吃罢，收拾了，天色微明，只见塞雷娅大踏步走入店里来，高声叫道：“店小二，那里是安东尼歇处？”小二哥道：“安东尼，主任在此寻你。”安东尼开了房门，便道：“主任，里面请坐。”塞雷娅道：“坐甚么？你去便去，等甚么？”安东尼引了阿米娅，提了包儿，作谢主任，便待出门，店小二拦住道：“安东尼，那里去？”塞雷娅问道：“他少你房钱？”小二道：“小人房钱，昨夜都算还了。须欠杰大官人典身钱，着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！”塞雷娅道：“杰斯顿的钱，洒家自还他。你放这好汉回罗德岛去。”那店小二那里肯放。塞雷娅大怒，揸开五指，去那小二脸上只一掌，打的那店小二口中吐血；再复一拳，打下当门两个牙齿。小二扒将起来，一道烟走向店里去躲了。店主人那里敢出来拦他。安东尼和阿米娅两个，忙忙离了店中，出城自去寻昨日觅下的驮兽车儿去了。且说塞雷娅寻思：恐怕店小二赶去拦截他，且向店里掇条凳子，坐了两个时辰。约莫安东尼去的远了，方才起身，径到状元桥来。

且说杰斯顿开着两间门面，两副肉案，悬挂着三五片兽肉。杰斯顿正在门前柜身内坐定，看那十来个刀手切肉。塞雷娅走到面前，叫声“杰斯顿。”杰斯顿看时，见是塞雷娅，慌忙出柜身来唱喏道：“主任恕罪。”便叫副手掇条凳子来。“主任请坐。”塞雷娅坐下道：“奉着克丽斯腾钧旨，要十斤精肉，切做臊子，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头。”杰斯顿道：“使得，你们快选好的，切十斤去。”塞雷娅道：“不要那等腌臜厮们动手，你自与我切。”杰斯顿道：“说得是。小人自切便了。”自去肉案上，拣下十斤精肉，细细切做臊子。那小二把手帕包了头，正来杰斯顿家报说安东尼之事，却见塞雷娅坐在肉案门边，不敢拢来，只得远远的立住，在房檐下望。这杰斯顿整整的自切了半个时辰，用荷叶包了道：“主任，教人送去。”塞雷娅道：“送甚么？且住！再要十斤，都是肥的，不要见些精的在上面，也要切做臊子。”杰斯顿道：“却才精的，怕食堂要裹馄饨，肥的臊子何用？”塞雷娅睁着眼道：“总辖钧旨，分付洒家，谁敢问她？”杰斯顿道：“是合用的东西，小人切便了。”又选了十斤实膘的肥肉，也细细的切做臊子，把荷叶来包了。整弄了一早辰，却得饭罢时候。那小二那里敢过来，连那正要取肉的主顾，也不敢拢来。杰斯顿道：“着人与主任拿了，送将食堂去。”塞雷娅道：“再要十斤寸金软骨，也要细细地剁做臊子，不要见些肉在上面。”杰斯顿笑道：“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！”塞雷娅听罢，跳起身来，拿着那两包臊子在手里，睁眼看着杰斯顿道：“洒家特地要消遣你！”把两包臊子，劈面打将去，却似下了一阵的肉雨。杰斯顿大怒，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顶门心头。那一把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，从掌中生出了一把剔骨尖刀，托地跳将下来。塞雷娅早拔步在当街上。众邻舍并十来个火家，那个敢向前来劝。两边过路的人都立住了脚，和那小二也惊的呆了。

杰斯顿右手拿刀，左手便来要揪塞雷娅，被这塞雷娅就势按住左手，赶将入去，望小腹上只一脚，腾地踢倒在当街上，塞雷娅再入一步，踏住胸脯，提着那醋钵儿大小拳头，看着这杰斯顿道：“洒家始投克丽斯腾，做到防卫科主任，也不枉了叫做大官人。你是个打杂的蝼蚁，狗一般的人，也叫做大官人！你如何强骗了安东尼？”扑的只一拳，正打在鼻子上，打得鲜血迸流，鼻子歪在半边，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，咸的，酸的，辣的，一发都滚出来。杰斯顿挣不起来，那把尖刀，也被打得粉碎，口里只叫：“打得好！”塞雷娅骂道：“直娘贼，还敢应口！”提起拳头来，就眼眶际眉稍只一拳，打得眼棱缝裂，乌珠迸出，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的，红的，黑的，绛的，都绽将出来。两边看的人，惧怕塞雷娅，谁敢向前来劝。杰斯顿当不过讨饶。塞雷娅喝道：“咄！你是个破落户，若是和俺硬到底，洒家到饶了你；你如何对俺讨饶，洒家偏不饶你。”又只一拳，太阳上正着，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，磬儿，钹儿，铙儿，一齐响。塞雷娅看时，只见杰斯顿挺在地下，口里只有出的气，没了入的气，动弹不得。塞雷娅假意道：“你这厮诈死，洒家再打。”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。塞雷娅寻思道：“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，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。洒家须吃官司，又没人送饭，不如及早撒开。”拔步便走，回头指着杰斯顿尸道：“你诈死，洒家和你慢慢理会。”一头骂，一头大踏步去了，街坊邻舍，并杰斯顿的火家，谁敢向前来拦他。塞雷娅回到下处，急急卷了些衣服、盘缠、细软、银两；但是旧衣粗重，都弃了。提了一面轻便盾牌，奔出南门，一道烟走了。

——节选自七十一回本《罗德岛传》第三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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